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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国政协委员贺丹:性别平等做得越好生育水平反而会提升

全国政协委员贺丹:性别平等做得越好生育水平反而会提升

  三胎时代来临,职场女性会更难吗?不久前,有媒体报道“女性求职被问是否愿意 3 年不生娃”,引发职业女性的广泛共鸣。

  全国召开前夕,全国政协委员、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贺丹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表示,对于消除职场性别歧视,不能光喊口号,基础制度的构建尤为重要,比如扩大生育保险覆盖面,加强对生育群体的保障。

  从性别平等和生育水平的关系来看,贺丹梳理国际经验后发现,性别平等做得越好,性别平等进步到更成熟的阶段,生育水平反而会提升。

  谈及我国当前生育率低迷,贺丹表示,不少年轻人反感被催生,这是他们的自由。“我认为年轻人的个体选择都是理性的,都是对外界环境的合理反应,我们能做的就是创造生育友好的政策环境。”

  南都记者还注意到,近年来,我国人口形势出现婚育年龄推迟,包括贺丹在内的多名委员代表曾建议“缩短教育年限”。贺丹告诉南都记者,教育部已经给予积极反馈。她称,我国人口变动将对教育资源配置带来结构性变化,期待未来教育政策传来利好消息。

  南都:生育友好的社会首先是对女性友好的社会。近日,有媒体报道“女性求职被问是否愿意 3 年不生娃”,引发职业女性的广泛共鸣,您怎么看?我们呼吁消除职场性别歧视多年,哪些方面最难“纠正”?

  贺丹:随着我国生育政策的不断调整和完善,特别是放开生育政策以后,对于外部环境中性别歧视的担忧一直存在。尽管我国妇女的发展取得了很大成就,但一些长期的社会习俗、女性在职业发展中必然面临的婚育问题,都让性别歧视难以解决。

  此外,在基本制度构建方面,要消除造成性别歧视的根本性因素。也就是说,不能光喊口号,怎样转变企业用人衡量的标准,这需要我们有一些核心制度的支持。

  之前有专家提出,现实中企业也会遭受“雇主惩罚”,对于企业来说,如果我雇佣很多女性,他们婚育期间的待遇问题谁来解决?生育之后她的工作谁来替代?无形中增加用人单位的负担。

  好在我国有生育保险制度,保障女性生育期间的工资待遇由生育保险支付,有些地方还把生育保险返还给雇佣女职工的用人单位,减轻企业负担。

  我这几年一直在关注生育保险的改革和完善。当前我国生育保险覆盖面还很小,主要是参加职工医保的这一部分人群。但是我们也知道,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灵活就业,很多人没有参加医保、生育保险,所以下一步我们的社会保险要扩大覆盖面,加强对生育群体的保障。

  此外,生育保障不仅仅针对女性。我们看到有些地方有了一些探索,比如一些地方生育保险相对富余,从里面支出一部分让男性延长“陪护假”或“育儿假”,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改革方向。

  总的来说,我们会持续跟踪观察各地在促进女性就业方面消除性别歧视的做法,同时也关注和研究基本制度的改革。

  贺丹:我们不仅仅是关注女性职业发展,事实上家庭里的男性也有职业发展和家庭婚育之间的矛盾冲突,这是我们共同关注的话题。

  去年我也跟大家交流过,生育过程虽然是女性完成,但育儿过程一定要有男性的参与。我们近两年调研的一个新发现是,在影响家庭生育决策过程中,家庭内部的代际支撑、男女分工的平等,比外部的环境更重要。

  贺丹:关于性别平等和生育的关系,我们之前曾梳理过国际经验,发现从国际上来看,在促进性别平等的初期阶段,生育水平是快速下降的,但是到了促进性别平等的一个成熟阶段,生育水平是回升的。

  我们也想报告给大家这样一个消息,就是我们的性别平等做得越好,性别平等进步到更加成熟的阶段,生育水平反而是会提升的,并不会像一些人担心的,“你看现在就是女孩子想得太多了才不想结婚生孩子,所以不能让她们受太多教育了,让她们回归家庭吧,这些想法都是不对的。”

  社会性别平等是衡量社会进步的一个基本共识,这是不可逆的过程。在一个更成熟的阶段,女性在就业(求学)的时候没有歧视,工资待遇由对企业的贡献决定,个体能根据自己的能力和选择决定自己的职业和发展路径,每个人都能自由地全面发展,女性就能在婚育方面遵从自己内心,做从容的选择。

  贺丹:生育意愿的变化,跟我们的生育政策本身没有关系了。以前我们控制人口过快增长,生育是有限制的,现在没有了。现在年轻人生育意愿下降,主要是经济社会因素。经济社会发展的长期效应就是向下的,生育率长期下降的趋势不可逆,但我们可以通过政策调整让它不要变动得太快,这是从长期效应来说。

  第二个就是代际更替效应。现在的年轻人90后00后,和之前的70后80后太不一样了,因为整个中国社会的发展都是压缩式的发展,年轻人婚育观念变化很大。

  一方面中国在教育均等化、基本民生保障方面做得很好,城乡差距在缩小,我们在街上看到年轻人,很难从他们的外表、气质看出来自乡村还是城市、大城市还是小城市。另一方面,我们发现年轻人在价值观念上快速地趋同,婚育观念同质化,生育水平出现快速的下降。

  贺丹:不少年轻人反感催婚催生,生不生育、怎么生育、什么时间生育,他们可以做出选择。我想什么是自由?就是不被定义,可以有更多选择。年轻人个体的选择都是理性的,都是对外界环境的合理反应。从宏观上,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干预外部的环境,创造生育友好的政策环境,影响家庭生育决策,让生育水平不会下降得太快,缩小“生育赤字”。

  “生育赤字”指的是打算生育子女数和实际生育的子女数之间的差距。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的调查显示,我国育龄群体打算生育子女数1.6左右,但是实际生育水平只有1.1,中间相差较大,说明受外部因素影响,个体生育意愿未能完全实现。缩小生育赤字,引导年轻人实现他们的生育意愿,这是我们可以干预的政策空间。

  南都:近日,多地民政部门公布的2022年度婚姻大数据显示,各地初婚平均年龄普遍推迟,基本接近30岁,而杭州、扬州、常州结婚登记平均年龄都超过30岁。此前包括您在内的多名委员代表曾建议“缩短教育年限”,是否收到一些反馈?

  贺丹:我们的建议提出后,教育部给予了非常积极的反馈。可能我们人口变动,对教育资源配置方面的影响是最大的。

  根据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人口决策大数据实验室预测,到2035年,我国0—17岁低龄人口存量将比2020年减少1亿人,届时教育资源支出会发生很大的结构性变化。优化教育资源配置,需要前瞻性考虑人口变动的趋势。

  在制定教育强国的发展规划中,很多专家们的意见和建议,政协委员、代表的建议,都在教育部门的考虑之中,我们也期待在教育方面,大家能享受到更多好的政策。

  同时,我们也在积极地支持教育部门制定相关政策,给他们提供一些人口变动的基础数据。政策的制定有利于教育资源的配置和教育深度改革,有利于办好人民的教育,实现立德树人的教育目标。

  我国人口结构的变化,给公共服务资源的优化配置、公共服务人均占有资源质量提升带来了空间。以前很多想都不敢想,干都不敢干的事情现在都可以想了、可以去做了。比如我们现在大学生入学规模已经达到了一千万,以后每年人口出生数也差不多这个数,这意味着以后每个孩子都有机会上大学。我们之前讨论教育改革怎么改、能不能取消高考、教育会不会不再这么“卷”,我觉得都可以期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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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编辑:小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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